【菲陀】The residual fire

事先声明,这是青年时期,二十多岁年轻的两位先生。菲与泽尔达未相遇。


  枝娅缓缓垂下,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脉滑下,凝在叶尖像是透明的瞳孔一般。雨后的气息萦绕着沁香。

  陀思妥耶夫斯基垂着眼睛往四处瞧瞧,捻着纸张的纤长手指,显得消瘦的脸,都是近乎病态的苍白。想必这个人写作是习惯闷在屋里,将自己封闭起来。他略弓着身子,像是怡然自得的模样,呼吸着这爽朗的清新气息。第一眼,你会产生他是落下尘间的错觉。他敛着的眸子深邃而又晶亮,似是波澜不惊又暗含波澜。稍不留神,你可能就会在他的注视中失了自我。

  “等很久了?”菲茨杰拉德毫不为自己的姗姗来迟而感到抱歉,反倒牵起唇角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——只不过被轻轻躲了第二下罢了。

  “如果你来得更晚些,我想这次出门,可真不值得。”陀思妥耶夫斯基笑起来轻极了,就连他穿着的衣服都比他的嗓音沉重。

  “你没有。我也清楚的知道,你不会。”菲茨杰拉德说道,且拿过人手里的文稿。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曾想过面前这个青年的自信从何而来,他像是与生俱来有着这样的本领。他想,我见过许多可怜人,也见过不少优越的人,但他像是容易被人摸着心思,又令人难以揣测。像是被刻意掩藏得不着痕迹,又拙劣得近乎明显。他掩藏自己的一切,又毫不掩饰自己的优点。他像翩翩的蝴蝶,以美丽的翅膀遮住一般昆虫类的丑陋躯体。我听说过一种叫作太阳闪蝶的蝴蝶,如朝霞满天似的美丽。“Morph”*,他也像Morph一样美丽。

  菲茨杰拉德的风格是华丽绚烂,但思想却流转融入其中。乍一看,你只看到了表层的浮华。深度剖析,你才明白他的用意。有的人只能读出一些片面。

 

   陀思妥耶夫斯基静默着,读着菲茨杰拉德给他标注的一些意见。——就像倾听自己的演奏一样自然。


  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相处,菲茨杰拉德从不感到无趣。为什么?菲茨杰拉德不讨厌镜子*,不讨厌冰雪,更不讨厌冬天。夏天短瞬的甘美,冬日恬静的优雅,都不是他所讨厌的。他凝视着陀思妥耶夫斯基,自己也宛如沉浸在低沉的大提琴音里。悠扬的旋律环绕,美丽的蝴蝶翩然而上。

  “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看着我?”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望着他,含着笑带有玩笑意味向他询问。

  “我要是把你当做女士一样对待,才叫不礼貌。”菲茨杰拉德倒是全然不慌乱,以幽默的口吻回应他。“要去散散步吗?”

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他们并肩走着,话说得多的是菲茨杰拉德,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只是回应片语。

  湛蓝破开阴翳云层,拨开神秘面纱的清明。谁能看见,谁能看清,谁看透了?

  忽然,菲茨杰拉德转过身来,直直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。湛蓝的眼睛里折射出他的影子,眼底深处藏着透明,无尽的,像是看透了他的透明。

  “费奥多尔·米哈伊洛维奇·陀思妥耶夫斯基,”他吐出了我的名字,我却仿佛看见了他的言语。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想着,仍是静静等候,倾听。他们都有耐心。

  “这绝不是失足,一个立在悬崖边上的眺望者也许日夜饱受风雨的侵蚀,你会说他是傻瓜吗?他也不是失意而立在那里,他怀抱着远大的抱负,他斩钉截铁地说‘我会燃烧,用我心中的残火燃烧这片汪洋,用我这双坚毅的眼睛凝视燃烧的大海!我绝不会放弃。’我,绝不会放弃。我会用这残火融化西伯利亚的坚冰,燃烧你冰冷的眼神,让波澜沸腾起来。”他更像太阳闪蝶了。闪蝶的耀眼在他身上熠熠生辉。

  “如果你能做到。弗朗西斯·斯科特·基·菲茨杰拉德先生。”陀思妥耶夫斯基偏偏头,透明的瞳孔映着他藏进的残火。

The end.


题目名为残火。

*“Morph”是希腊语,即为美神维纳斯的名字。闪蝶科的学名来自于希腊语“Morph”,意味着美丽,美观。

*镜子是指陀总的平静,其实这里借用了山见鹿太太一篇文中一个比喻,说陀总的话就像镜子一样平滑之类的。在这里还是 @山见鹿 抱歉!跟您说一下。……怕您生气。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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